“純陽氣不見了,至陰氣也不見了,那丹田里這些玄氣是?”蘇陽疑惑不解,試著催動這團不知所名的玄氣,卻發(fā)現(xiàn)得心應手。
而且,原來的兩種玄氣融合之后,力量卻是比從前增加了幾倍都不止。
蘇陽沉思片刻,又盤膝穩(wěn)坐,用本門氣凝經(jīng)心法,出一絲純陽玄氣,然后仔細感應隨后的變化。
這絲剛剛練出的純陽玄氣微乎其微,漸漸融合到了那團陰陽融合氣中,不但純陽之力完全消失,而且明顯比融合之前要強了一些。
這時,九幽魔君的魂念蘇醒,大驚失色,張口叫道:“小子!老子的至陰玄氣呢!嗯?這是怎么回事?”
九幽魔君也察覺到丹田內(nèi)緩緩旋轉的一團玄氣,既不屬陰,也不屬陽,卻融合寬厚,似乎無邊無際。
“小子,怎么回事?”
蘇陽也茫然無知,照實說了一遍,九幽魔君是武道強者,法全失,但見識淵博,不過仔細琢磨半天,也解釋不清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過這團玄氣比之過去強大數(shù)倍,卻是兩人都能感應到的。
“快,小子,出門找個地方去試試,老子感覺,這團氣似乎陰陽融合,比純陽或者至陰氣都要厲害的多?!?br />
蘇陽也是心中好奇,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雜事暫且全都拋在腦后,急奔出門,跑到九幽魔君每天夜間捶打肉身的那塊巨石處,站定之后,氣凝于拳,轟然擊出。
事實上,那些到固元境巔峰的武者,看似舉手投足之間就能開碑碎石,一指斃象,神力驚人,除了肉身強橫,本身具有巨大勁力之外,還有強大的玄氣凝聚于拳腳之間,否則,單憑肉身之力,實難達到無堅不摧的境界。
過去,蘇陽拳上附著玄氣擊出后,威力不值一提,最多打斷手腕粗的小樹。
而此刻,他附著著玄氣的一拳擊出,玄氣竟然幻化成一只碗口大小,肉眼能夠隱隱察覺的圓輪,急速旋轉飛出,砰的撞擊在巨石之上,一時間石屑四濺,灰塵飛揚。
蘇陽和九幽魔君都驚訝的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料想到一拳之下,竟有如此之威,偌大的巨石上,明顯印出如氣小的一個圓印,圓印中間裂縫叢生,雞蛋大小的碎石塊撲撲簌簌往下直掉。
“老鬼!這算是什么法?”
“叫我魔君?!本庞哪Ь了家幌?,其實連他也說不清楚這到底算是什么法,但平時在蘇陽面前胡吹大氣,把自己夸的包羅萬象識窮天下,回答不上這個問題,可是大失臉面。
“這個這個......這叫做陰陽輪?!?br />
“陰陽輪?”
“是啊?!本庞哪Ь绿K陽再問下去會餡,急忙轉移話題,說道:“小子,你機緣巧合之下參悟了這套神,老子居至偉,你想,若不是老子料事如神,提前替你出這么多至陰玄氣,打死你你也參悟不透。我也不要你當牛做馬來報答,不如咱們合力辦了那姓李的小妞兒,算是對老子的答謝......”
蘇陽對九幽魔君這種話題早已經(jīng)習以為常,每次均都無視之,一邊虛劃著手中的招式,一邊回想丹田內(nèi)的神奇玄氣,慢慢順來路朝山門走去。
“蘇陽!”
剛一踏進山門,就聽到有人高聲叫自己的名字,抬頭一看,一個二十歲左右,膚色黝黑的青年遠遠的沖蘇陽招手。
“二師兄?”
等到兩人走近了,膚色黝黑的少年面不耐:“你跑到那里去了?快,師父出關了,召集我們過去?!?br />
“是?!碧K陽答應一聲,心里卻泛起一絲酸楚,過去,遇到這種事情,總是小師妹風風火火的跑來找自己,但現(xiàn)在,卻換成了二師兄。
茶陵派除了門下弟子的住處之外,還有五個單獨的小院落,是門內(nèi)五位長老的居所,蘇陽的師父徐長老,就住在其中一座院落。
其實,茶陵派因為門戶低微,幾十年前差點銷聲匿跡,幸好出了一位天資頗佳的弟子,獨立支撐門戶,慢慢的稍有了一些起色。
這個支撐門戶的弟子,就是蘇陽的師祖,茶陵派掌門薛子岳。
薛子岳年輕的時候,幾個同門師兄弟嫌棄在這里沒有前途,等師父一死,眾人立即做鳥獸散,各找出路,偌大的茶陵山,只剩薛子岳一個人。
發(fā)奮了二十年,薛子岳終于小有所成,連著收了五個徒弟,整個茶陵派從上到下,也就這師徒六人,薛子岳把這五個徒弟統(tǒng)統(tǒng)封為門內(nèi)長老,不知內(nèi)情的人還以為這茶陵派是什么大門派,起碼有五位長老坐鎮(zhèn)。
這五位長老先后各收了若干弟子,茶陵山總算有了些生氣。
不過,一年半以前,薛掌門收到一封不知何人送來的書信,之后便急匆匆的外出,從此裊無音訊,茶陵派群龍無首,正惶恐不安間,華岳派的一位長者派人傳來消息,說薛子岳已經(jīng)死在了乾元山。
薛子岳外出之前走的匆忙,也沒有明確指定掌門繼任人,他的死訊傳來,整個茶陵派就亂了套。
五大長老都是薛子岳的嫡傳弟子,面對掌門這個位置,互不相讓,不知道來回爭吵了多少次,卻是吵不出任何結果。
蘇陽的師父徐長老是五大長老內(nèi)修為最弱的,所以每年山里來了新弟子,都搶不過其他四個長老,自己門下全是別人挑剩的歪瓜裂棗,唯獨蘇陽的小師妹,是徐長老一個遠房親戚的女兒,因此才直接劃歸到徐長老門下。
師父弱,弟子弱,徐長老頗有幾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實力,也不趟渾水去跟別人搶掌門的位置,干脆閉關,眼不見心也不煩。
蘇陽跟著二師兄趕到時,其他幾個弟子已經(jīng)等候了多時,蘇陽給師父行過禮后,似有意又似無意的朝小師妹瞟了瞟,小師妹卻是瞧也不瞧他一眼。
徐長老四十五六歲年紀,長著胖乎乎一張圓臉,脾氣性格在門內(nèi)幾位長老中也算是溫和的。他看了看自己下首這十來個弟子,輕咳一聲,說道:“今天叫你們來,是有件事情要說,為師昨天剛剛出關,就被馬師兄叫了去,一起商量了一下兩個月以后蒼松門來我們這里造訪交流的事?!?br />
徐長老所說的馬師兄,就是門內(nèi)的胡長老,他在整個茶陵派中修為最高,名下弟子也最多,當初差點一個窩心腿踹死蘇陽的李師姐,就是胡長老的得意高足。
至于蒼松門造訪交流,可就有點說頭了。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象茶陵派這樣默默無聞的小門小派數(shù)量極多,那些名門大派自視頗高,平時不愿帶這些小門派玩,這些小門派也只能找些跟自己實力相當?shù)拈T派交朋友。
蒼松門就是茶陵派的世交。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兩個門派間形成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每三年一次,輪流到對方山門造訪,同時切磋一下武藝,交流一下心得。
既然是切磋交流,動手之間就會有勝有敗,學武之人是極重臉面名聲的,勝的一方興高采烈,覺得自己壓過對方一頭,敗的一方頗覺恥辱,就臥薪嘗膽勤加,等著三年后一雪恥辱。
茶陵派和蒼松門每次交流時,各出三名弟子,比試三場,為彰顯公平公正,出場弟子名單均為抓鬮決定。
這個決定看似公平,其實是大大的不公。
因為兩個門派之間相隔五六百里,互相造訪時總不可能把門下弟子全數(shù)都帶了過去,所以,客方總是精心挑選一些門下的精英弟子。
如此一來,就等于東道主這一方門下弟子不論修為深淺,全都在預選之列,而客方則全是精英弟子。
也正因為這樣,兩派多少年比試下來,輸贏各是參半,這條相互造訪交流的習俗才保留下來,否則,老讓其中一派壓的另一派抬不起頭,被壓的那一派早就抽手不跟他玩了。
三年前,茶陵派的老掌門親自帶領門下二十名修為出類拔萃的弟子遠赴蒼松門,結果連勝對方三場,不但大振本門聲威,還贏了蒼松門一本松鶴劍譜。
而這一次,則是蒼松門為客,茶陵派為東道主。
徐長老微微嘆了口氣,抬眼看看自己年近四旬的大弟子,面如黑炭的二弟子,彎腰駝背的三弟子,少年白頭的四弟子,左眼失明的五弟子,瘦骨伶仃的六弟子......
反正這些人中破爛都是徐長老這些年迫不得已收下來的,在門內(nèi)丟不丟臉的已經(jīng)無所謂,卻不能把臉都丟到門外去。
“你們?nèi)羰悄且粋€不幸被抓鬮抓到了,也是無可奈何,為師不求你們得勝,只求你們不管輸贏,都要打出咱們茶陵派的氣勢,別讓為師,別讓茶陵派丟盡臉面就是。”
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明知道你們幾個一旦被挑出來,肯定是輸,不過不要輸?shù)奶珣K,更不能臨陣求饒,墜落本門名聲。
此話一出,幾個弟子都是面帶愧色,不由自主低下頭。
事實也確是如此,徐長老名下這些弟子都是資質(zhì)平庸之輩,比如說大弟子江柱,拜入山門的時候年紀已經(jīng)很大了,只比徐長老小上幾歲,現(xiàn)在年近四旬,修為卻只在茶陵派弟子內(nèi)列為中等。
至于蘇陽,就更別提了。
徐長老說完,又隨意詢問了弟子們最近的修行情況,然后揮手叫大家散了。
十多個人垂頭喪氣的出了小院,大師兄江柱把他們召集到一起,滿是皺紋的臉上眉頭緊鎖,甕聲甕氣的說道:“咱們做弟子的,不給師父臉上長光,那可就枉生為人了!眼下還有兩個月時間,大家都到后山集中起來加緊,臨陣磨槍,不快也光?!?br />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蘇陽也熱血沸騰,捏緊拳頭,心里暗想:“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一定好好用心的跟其他師兄弟一起兩個月,萬一抓鬮把我抓中了,我也替師父掙些面子回來?!?br />
“而且,大家都在一起,時時都能看見小師妹,小師妹性子最是柔和善良,我找準機會,好好跟她澄清誤會,只要她肯原諒我,要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
想到過去跟小師妹在一起的快樂時光,蘇陽禁不住心神飄蕩,嘴角出一絲微笑......
“六師弟?六師弟?”大師兄江柱走過去,拍拍蘇陽的腦袋:“你在想什么?想的都流口水了。”
“對不住對不住?!碧K陽臉一紅,趕忙擦擦嘴角:“大師兄,有什么吩咐?”
“我們師兄弟幾個聚在一起,飲食起居這些雜事怕是顧不上了,反正你修為一直沒什么進境,就替大家送送飯,挑挑水,洗洗衣服什么的?!闭f完,也不容蘇陽反駁,又扭頭對其他人說道:“大家回去簡單收拾一下,半個時辰后在丹堂門口集合,一起去后山。”
......
半個時辰之后,徐長老名下的十數(shù)個弟子集中在丹堂門外,由大師兄江柱帶領,前往后山閉關靜修。
蘇陽卻沒有一起跟隨,因為他要等晚飯時,領十多個人的飯菜,送到后山去。
“難道,我真的是這么沒用?”蘇陽捏緊拳頭,自言自語道。
“你怎么這么沒出息,老子告訴你,不說別的,就咱們?nèi)馍眢w內(nèi)的陰陽輪,已經(jīng)是多少人畢生都無法參透的圣道,別說小小的茶陵派,就算東荒教,離火宮,浮云精舍這些修行圣地的老雜毛們,也是參悟不透的?!?br />
“東荒教......離火宮......浮云精舍......”蘇陽雙眼迷離,這幾個地方,可都是朱雀國赫赫有名的武學圣地,是每個修行者心中至高無上的存在。
“老子敢打保票,兩個月時間,就算咱們閉著眼睛,到時候也能把什么狗屁蒼松門打的屁滾尿流,哼哼!真到了那時,咱們就是茶陵派的臣,那姓李的小妞兒保不齊就會暗中投懷送抱?!?br />
“真的?”蘇陽眼睛一亮,臣不臣,他倒不在乎,如果真能替本門打勝一場,替師父掙回些臉面,卻是一樁美事。
第五章陰陽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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