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裝腔作勢得擺弄。我正看得無聊。突然她對我做手勢:“別出聲,來了?!?br />
我左右張望??匆娐放缘牟菀魂嚮蝿印>o接著爬出來幾條花花綠綠的蛇。
我對蛇不熟悉。不知道這些蛇有沒有毒。不過,有毒沒毒反正吃老鼠就行。
桃花又吹了一會。那些蛇晃晃悠悠就進院了。
我和桃花跟著那幾條蛇走進去??匆娗皫滋烊映鰜淼钠茽€仍然堆在院子里。破被子,看得我自己都臉紅。
桃花倒是饒有興致,在院子里一跳一跳:“真是大開眼界呀。對了,我收回剛才那句話。你的家不像豬窩。”
我:“是嗎?你也覺得沒那么臟對不對?”
桃花一邊哈哈笑一邊說:“豬窩哪有你家臟。把你家比成豬窩,豬都生氣了。哈哈?!?br />
我聽得無話可說:“我家確實臟,事實在這擺著,還有什么好爭辯的?”
桃花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又要往我住的屋子里走。
我死攔活攔沒攔住。只得任由她掀開我發(fā)霉的被子,出下面塌了的土炕。用手一摳土墻,墻皮一大塊一大塊的往下掉。我趕緊攔?。骸肮?。這墻不能再摳了,再摳就塌了。以后咱還得在這住呢?!?br />
桃花白了我一眼:“誰要和你住這。臟死了?!辈贿^總算她老人家高抬貴手,離開了那面墻。
咦?她又有了新目標。指著地上的鍋說:“你還自己做飯?不過你的鍋蓋上為什么還壓著半截磚頭?里面藏了什么好吃的?這么怕被偷了?!?br />
我有一種預感。這鍋不能掀,掀了我得出大洋相。可要攔也來不及了。桃花已經(jīng)把磚頭扔在一邊,伸手把鍋蓋掀了起來。
桃花往鍋里邊看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她把破鍋蓋扔在一邊,一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對我說:“有句話叫笑得在地上打滾。我現(xiàn)在就特想在地上打滾。不過……不過,你家是在太臟了,我躺不下去。哈哈?!?br />
我黑著臉。盯著鍋里長了毛的半個窩頭一言不發(fā)。我實在沒辦法解釋,為什么我會煞有介事得在鍋蓋上壓一塊磚頭,好像生怕鍋里的食物被偷了。而這食物,居然是長了毛的窩頭。。。這東西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獼猴桃。
我拉著桃花往外走:“我這里臟,咱趕緊走吧。別把您弄臟了?;仡^爬進去幾只跳蚤,有你受的?!?br />
桃花嘻嘻哈哈往外走。走到院子里突然停住了。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被眼前的景象鎮(zhèn)住。
院子里爬著數(shù)百條蛇,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為什么都聚到我的院子里了?這些蛇長短不一,品種不同。但無一例外得都吐著信子,腦袋對著西廂房。
西廂房門口有幾只大鼠一字排開。長須獠牙,一派如臨大敵之狀。
桃花也沒見過這種情況,抓著我的手問:“這……這怎么回事啊這是。”
我仔細看了看。只見西廂房門檻上躺著一只死蛇,身上滿是牙印,估計是寡不敵眾,被那些大老鼠要死的。
我對桃花說:“估計是老鼠咬死蛇了。這些蛇把哥們?nèi)衼韴蟪鹆??!?br />
桃花滿臉疑惑:“不可能啊。我媽說了,這些老鼠很奇怪,即使是蛇也不敢輕易來這里。怎么這些蛇突然這么大膽子?”
我想了想,對桃花說:“你們家的蛇,有沒有蛇王?”
桃花點點頭說:“有啊,每一個水井里都有一個蛇王。蛇王就像羊群里的頭羊?!?br />
我問她:“你的項鏈是用蛇王的牙串成的吧?”
桃花一臉驚訝:“你怎么知道?”
我說:“那就對了。這些蛇誤以為蛇王在附近,所以覺得有人撐腰,膽子格外大。這才聚到一塊,找這些老鼠算賬?!?br />
桃花問:“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我說:“當然是看戲了。看這些蛇怎么為我報仇。誒,別這么靠前,咱離遠點,別給誤傷了?!?br />
我拉著桃花退到墻角。坐到破凳子上等著好戲開始。
一般動物杠上了,很少會像人那樣,罵兩句,放幾句狠話就走了。他們不同,會死磕到底,除非有一方支持不住,先落荒而逃。所以,今日一場大戰(zhàn),估計是免不了了。
這是一場完全無視生物鏈的大戰(zhàn)。全憑實力。
不知道誰發(fā)的信號。那些蛇不約而同,吐著信子向老鼠沖了過去。
當然,老鼠們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敢和蛇群對峙,自然有他們的實力。
這些老鼠無一例外都是當初襲擊過我的綠毛鼠。灰毛的小嘍啰們根本沒有出場機會。
只見群蛇一鼓作氣沖進西廂房,老鼠們的防線瞬間崩潰。
群蛇無一例外的著地,上半身高昂起來,吐著信子,一伸一縮,快似閃電得向老鼠攻擊。
那些老鼠也是身形如電。往往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躲開。
有些反應慢的老鼠,往往就被蛇大嘴一張,給吞到肚子里去了。
然而,凡是吞了老鼠的蛇,一時間消化不了,胃里鼓得,行動不便。反又被群鼠攻擊,咬得遍體鱗傷,最后死于非命。
論單挑,這些老鼠不是對手。反應不如蛇塊。動作不如蛇靈活,又吃了體型上的虧,往往被蛇整個吞下去,被蛇胃里的強酸一消化,就什么也完了。
然而,這些老鼠配合能力極好。佯攻側(cè)攻,反超包圍。凡事我能想到的戰(zhàn)斗術(shù)語這些老鼠全會??吹臅r間久了,你會懷疑他們是不是老鼠。
然而,老鼠們終究是在數(shù)量上太吃虧了。很快被那些蛇分別包圍,接二連三得被吞吃了。
老鼠被消滅干凈。地上也留下了十幾具蛇的尸體。那些吃了老鼠的蛇,酒足飯飽,懶洋洋得躺在我家院子里曬太陽。
我對桃花說:“走吧??匆部赐炅??!?br />
桃花卻不肯走,對我說:“你不是說破柜子后面有一個鼠洞嗎?我倒要看看。”說著,抬腿往西廂房走。
我心想,反正有這么多蛇在這,也不怕再出什么幺蛾子。干脆看看那老鼠洞。便跟著桃花進去。連搬帶踹把那破柜弄走了。
那破柜一動地方。里面的情形就全出來了??吹梦液吞沂谴蟪砸惑@。
那破柜下面是一個大洞。直徑有兩個成年人的腰粗細。破柜子只遮住了大洞的一小半,另一半都在墻里。然而,只是在墻外的這一半,也能鉆去了。
那一出來。一股陰風就從里面冒了上來,我和桃打了個寒戰(zhàn),瞬間覺得屋子里冷了好幾度。
此時,無論是院子里,還是西廂房里的蛇都抻直了脖子,腦袋向這邊探著,一副如臨大敵狀。
我拉了桃花一把:“趕緊出來,里邊不定有什么呢。”
桃花這時候估計也有些害怕,三步并作兩步從屋子里走出來了。
我們兩個站的遠遠地。桃花又掏出笛子。驅(qū)趕著那些蛇向方向爬去。
有了笛子的命令。又有蛇王牙壯膽。這些蛇全都一副視死如歸的姿勢,前赴后繼得往那爬去。
一會的工夫,幾十條蛇就把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嚴嚴實實。
突然,那些蛇統(tǒng)一得往后退,在附近讓出來一大塊地方。
我悄聲對桃花說:“注意,來了?!?br />
我們兩個直勾勾盯著那兩人粗的大,滿以為里面會爬出來什么可怕的。
可里面慢悠悠走出來只小白鼠。這些小白鼠個頭不大,和普通的老鼠沒什么兩樣,甚至要更小。全身都是白毛,很像電視里演的那些物鼠。
我和桃花仔細看了看,都覺得這小白鼠不一般。那些白毛一點都不顯蒼白。反而每一根都锃光瓦亮,顯得很通透。
聽說有的動物長到一定歲數(shù)每過一年就長一根白毛。當白毛遍體的時候,不成精也差不多了。老人們講,如果有能得到這樣一塊皮子,縫在衣服上作領(lǐng)子,就會雨雪不侵。刮風打雷都繞著走。
我一看見這只白老鼠,心說估計這就是傳說中的白皮子了。待會把這只小東西結(jié)果了,當見面禮送給桃子媽。我倆的事沒準就有轉(zhuǎn)機了。
我內(nèi)心的小九九暫且不提,但看這只老鼠,看不到嘴里的獠牙,長相比先前那些斯文了不少。但是,看他每走一步都要搖搖尾巴,讓人覺得老謀深算。
總的來說,長得雖然小,但是氣沖天。
那些蛇也是如臨大敵。不住的往后退。
突然,幾道白光閃過去。這只小白鼠動作快的讓人看不清,在蛇群中躥了幾躥,然后又氣定神閑得落下來。
有幾條蛇已經(jīng)被白鼠咬到,身上有兩個血肉模糊的窟窿。
蛇被老鼠咬一口,本來沒什么事。但是被咬的蛇漸漸趴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就不再動了。隨即身上冒起一層白霧,白霧落下來又變成白霜。那幾條蛇,居然在一瞬間被凍成了冰棍。趴在地上,銀白的一條。
這景象看得我和桃花倒吸一口冷氣:“這些老鼠什么來頭?這是鼠毒還是什么東西?”
還沒等我倆緩過神來。這些白鼠又發(fā)起第二攻擊。來去倏忽,轉(zhuǎn)眼間又有幾條蛇著了道。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些蛇在這只快似閃電得白鼠面前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只能傻呆著被咬。
有幾只蛇已經(jīng)漏了怯,猶猶豫豫想往外跑。
這和打群架一個道理。一個逃跑的往往能帶走一伙人。然后被對手砍得七零八落。
我見勢頭不好,忙推了推桃花:“快吹笛子,讓這些蛇進攻。他們要是跑了,沒準小白鼠就得對付咱們了?!?br />
桃花手忙腳亂掏出笛子吹了起來。蛇群又斗志,紛紛吐起了信子。不過我知道,這充其量也就壯壯聲威。想靠這些蛇咬死小白鼠,門都沒有。
第八章 白色鼠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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