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風(fēng)雷說面前的少年是云錦的孩子,不感嘆時光無情。
“??!蒼海!”上下柳春山細細打量著蒼海,恍然大悟的說:“怪不得覺得熟悉呢,現(xiàn)在仔細瞧來,這孩子的面貌多像當(dāng)年的云錦??!”邊說邊欣喜地命人上茶。
“蒼海見過柳伯父!”蒼海邊說邊跪下磕頭。
柳春山連忙將其扶起,“孩子,快起來,快起來!”
“看你,只顧著說話了,怎么不讓客人坐下呢?!绷宓哪赣H顏氏笑著說。
“噢,光顧說話了,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清兒的母親顏氏。”女子莞爾一笑,兩個深深的酒窩了出來。
這女子一看就是居家過日子的賢妻良母,柳眉杏眼,桃腮粉面,十分標(biāo)致。
“哦,大嫂好!”風(fēng)雷行了禮。而顏氏接著也道了個萬福。
“大娘好!”蒼海也給顏氏行禮,顏氏笑著拉起蒼海,“多俊的孩子啊,一路上很累吧?”
“多謝大娘,還好!”
“真懂事。這一路上仆仆,你看,這孩子多瘦啊?!闭f著,愛憐著蒼海的頭發(fā)。
柳春山也注意到二人勞頓表情,立即爽朗地笑著說:“我看你們奔波數(shù)日,想必也有些累了,我先吩咐帶你們?nèi)バ菹⒁幌?,待會我們一起飲酒暢談!秉燭夜話!”
“那好!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眱扇讼刃懈孓o,由領(lǐng)著,穿過前堂,走過一條長長的甬道,來到一處干凈雅致的住處。
倆人先是洗漱一番,除卻一路的,風(fēng)雷換了一件月白袖口繡花的長衫,飄逸灑,蒼海則穿了一襲淡紫長衫,腰間束了一條白玉絲絳,看上去風(fēng)度翩翩,英俊倜儻!
佤人稍作休息后,被人領(lǐng)至前廳用飯
一番客套后,三人落座用飯。
此時已是天漸暗,繡著長穗子的燈籠已經(jīng)點燃,發(fā)出淡紅的光芒。
房間內(nèi)青銅燭臺的幾只蠟燭錯落的排著,紅紅的燭火搖曳跳躍。
席間觥籌交錯,舉杯換盞,回首過去,談及將來,意氣風(fēng)發(fā),談笑風(fēng)生。
酒至半酣,月至中天。
“風(fēng)劍俠,此事前來,是不是有什么事,如果有什么事能讓柳某幫得上忙的,請盡管講,柳某絕不推辭!”柳春山拍著說。
“既然柳兄問了,我也不再繞什么圈子了,只是此事一言難盡??!”于是,風(fēng)雷將事情的前前后后,原原委委說與了柳春山。
柳春山越聽越氣,最后一拳打在桌上,“沒想到這個蒼顯達這么不識好歹!想當(dāng)年他蒼顯達有什么,只不過是一介窮書生,若不是錦兒嫁與他,他怎么會有今天的榮華富貴!是錦兒不嫌棄他家境貧寒,可憐我云伯父把他當(dāng)作親生兒子對待,供他吃穿用度,連他進京趕考的銀了也是云伯父出的,沒想到啊,竟然養(yǎng)了一頭白眼狼啊。”
“哎,要不怎么說云小姐遇人不淑??!”風(fēng)雷點頭稱是。
“哎,世事難料啊。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啊,現(xiàn)在小姐有難,還請柳兄收留這個孩子??!”風(fēng)雷起身行禮,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對了,這里有小姐給柳兄的一封信?!闭f著,將信交與柳春山。
柳春山將信仔細地看了一遍,心中洶涌,無以言喻??谥心钸吨骸氨砻冒?,你太傻了,何苦守著一個狼子心的人呢!哎,可惜你一片癡情啊,都付水而去啊!”
柳春山對著旁邊的蒼海說:“孩子,不用擔(dān)心,你到了伯父這里,就把這里當(dāng)家一樣,柳清有的,你也有,柳清沒有的,你也會有,我會待你如親生兒子一般,你就安心的住下來吧!”
“謝謝柳伯父!”蒼海起身行禮。
“快起身,這是伯父應(yīng)該做的,不必行禮,還有就是怕別人起疑心,你的姓氏隨伯父的吧,從此之后,你就是柳海!我過繼的遠房侄子!”
抬眼看了看風(fēng)雷,風(fēng)雷微微一點頭,笑著說:“蒼海,你可要快你柳伯父!”
謝過柳春山之后,風(fēng)雷說:“柳兄,小姐的遺愿已經(jīng)達成,我還有要事在身,明日也就告辭了?!?br />
“這天氣也在冷頭上,你何不過些時日再走遲!”柳春山勸說道。
“不行啊,我有要事,必須盡快回去。”
“啊,風(fēng)大俠你不留下來么?”蒼海揚起臉先問。
“少爺,你要勤學(xué)苦練,爭取有個出頭之日??!我還有要事,不便久留,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向柳員外說?!?br />
“風(fēng)大俠,我雖舍不得你,但是你若真有要事,柳某也不便久留啊?!?br />
“嗯,多謝柳兄了?!?br />
是夜,蒼海立于窗前,想到風(fēng)雷明日即將離去,心有多有不舍。
“少爺,在你柳伯父面前我沒明說,想你母親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京都,不知是死是活,我需回去看看啊?!憋L(fēng)雷對著正在窗前沉思的人說。
“風(fēng)叔叔——”少年哽咽著說不下去。
“看你柳伯父也是通情達量之人,人在屋檐下,可要學(xué)會低頭啊。”風(fēng)雷認真的教導(dǎo)著蒼海。
“嗯,我都記下了?!?br />
“想你母親于危難中救我,才使我茍活人世,我又豈能忘恩負義,獨自茍活于此呢!蒼海啊,希望你將來高居榜首,給她平冤昭雪,還她一世清白!”
“放心吧,風(fēng)叔叔,我一定會做到的!”蒼海兩眼放著震懾人心的光輝。
“還有就是少爺一定謹記自己姓柳如海,你叫柳海,把蒼海那個名字拋于腦后,為了確保安全,切記自己就是柳海!”
“嗯。我知道了?!?br />
二人又絮了一會話,待三更天時,方才漸漸睡去。
翌日,風(fēng)雷告辭離去,柳春山對自己的夫人和兒子稱風(fēng)雷是他遠房侄子,因家中有難,特來投奔至此的!并且他已決定過繼這個孩子為長子了。
顏氏點頭說道:“臣妾一切都聽從相公的,臣妾沒有絲毫異議?!毖哉Z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的風(fēng)彩。
從此之后,蒼海就以柳海的名字,柳春山的長子的身份在彩溪鎮(zhèn)住了下來。
柳春山說到做到,從沒讓蒼海受到過一丁點委曲,就連夫人顏氏待蒼海也如親生兒子一般。
柳清呢則情頑皮,不喜歡經(jīng)史子集,更不喜舞槍弄棒,偏偏喜歡行醫(yī)治病。
一開始母親顏氏百般阻撓,認為行醫(yī)不如金榜提名好,但是柳清卻更加執(zhí)拗,竟然說如果不讓其學(xué)治病之術(shù),便會離家出走,走遍各地,到處尋訪名醫(yī)!
看到他堅定的態(tài)度,顏氏沒有辦法,便也不再阻攔,而柳春山卻對兒子非常支持,聲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一定非要滿腹才華,名冠天下才為好,能夠懸壺濟世,治病行醫(yī)也是人間一大善,理應(yīng)順?biāo)浦?,何必阻攔而逆其行呢!
雖說要學(xué)行醫(yī)之術(shù),但是不識字是萬萬不行的,柳春山經(jīng)過一番挑選,讓其倆人都進了桐林書院拜當(dāng)今最有名的學(xué)士喻萬里為師。并且分別給兩人各請了一個住家?guī)煾?,一個教蒼海習(xí)武,一個教柳清行醫(yī)。
兩人白天在學(xué)堂聽老師講學(xué),晚上則跟著家請師傅挑燈學(xué)習(xí)。
沒課時,倆人有時就結(jié)伴去村中的小溪,捉魚玩水;有時去梅花林中,看落英繽紛,如夢似幻。
這種平靜安逸一直是蒼海想要的生活,有時他覺得好似自己生活在夢里,這種幸福對于他來說太過奢侈。
隔著重重簾幕,母親的痛哭之聲隱隱傳來。
簾幕后面仿佛藏了什么,幽深恐怖。
少年仿佛有些害怕,緊張地環(huán)視四周。
母親的哭聲越來越明顯,他顧不得害怕,上前揭一層又一層的簾幕,可是這簾幕仿佛永遠也揭不完一樣,重重疊疊,沒有盡頭。
就在他站在重重幕布中無所適從時,仿佛是大夫人楊惠蘭,又仿佛是蒼顯達那恐怖的笑容、惡毒的嘴臉在幕布后出現(xiàn),他怒發(fā)沖冠的沖上去,卻是什么也沒有。
正當(dāng)他一次次的憤怒地揭開幕簾,一次次希望落空時,突然雷聲大作,閃電雷鳴,不一會就大雨傾盆,他看見母親血肉模糊的佇在雨中,呆呆的望著她,大喊著:海兒,救我,救我!”
他徹底崩潰,上前去,但是卻仿佛近在眼前,卻又相隔萬里,任他怎么快速的跑,也到不了母親的跟前,最后只能眼睜睜的望著母親身上的血浸紅了雨水。
他仰天長嘯!
“喂,柳海,柳海,你醒醒!怎么還流眼淚了?”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母親的形象遠去,他努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草地上——原來是一個夢。
“你啊,怎么在這睡著了,瞧,大男子漢,還流淚,做了什么好夢,快告訴我!”原來是自己的同窗尹之渙。
慌忙低下臉去,掩去臉上的淚痕“你找我有事嗎?”
“噢,你不說我都忘了,你快去看看吧,你的好兄弟柳清被人打了!”說著,急急的拉起蒼海。
“?。≡谀??”蒼海急忙起身同尹之渙跑去。
“書院附近的山間小路。”
“山間小路?怎么會跑到那去呢?
蒼海和尹之渙向附過的山路跑去。
還未走到跟前,遠遠地就瞧見有一群人正在打架,待走近一瞧,原來是一群人正在打一個人,這個被挨打的人正是柳清。
蒼海不明白為何柳清老是惹事,見他時他也正在挨打。
第十章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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