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對不起

    “你說什么，你們大老爺們兒執(zhí)行任務帶一個小孩子做什么？”

    喬浩歌在第一時間接到電話一聽到許真一受了傷，憤怒地拍腿大吼，邊罵著邊拉著顧老爺子往外走。

    “怎么了？”顧老爺子壓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迷茫地問道。

    但是喬浩歌沒有回答，沉默不語，手上的行動卻不曾減少或者放慢。

    車輛疾馳，還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們便沖到了軍區(qū)醫(yī)院，迅速到達許真一的病房門外。

    奇怪的是，所有的軍人、醫(yī)生、護士都在門外守著；透過玻璃看過去，許真一木怔地坐在病床上，發(fā)呆地看著窗外。

    “你們怎么回事！”

    顧老爺子吹胡子瞪眼，指著上官玄的鼻子質問道。

    “顧老，我們只是執(zhí)行任務，我們也沒想到她會在那里，而且……我們已經(jīng)派人出去找顧黎了?！鄙瞎傩χ毖澹槐安豢旱卣f道。

    “你說什么？顧黎怎么了？”

    顧老爺子嚇得不輕，身子差點沒站穩(wěn)，差點栽在地上。

    喬浩歌皺起眉頭，略有深意地盯著上官玄。

    百般無奈之下，上官玄只好把這件事情全盤脫出，并且說明了自己已經(jīng)派人尋找顧黎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顧老，里面……許真一那丫頭沒看到顧黎，不準任何人靠近她?！鄙瞎傩殡y地說道，尤其是許真一手里還拿著匕首，萬一出了一點點的意外，那可怎么辦？

    “你們先去找顧黎吧。”

    顧老爺子眸子一沉，思考了幾秒鐘后，平靜地說道。

    “是！”上官玄堅決地說道，腰板挺得直直的，標準地敬了一個禮。

    熟悉他們的人都是到，那上官玄之前的頂頭上司就是顧老爺子，無論怎么說，他都必須給顧老爺子一個面子。

    等到他們都走了之后，顧老爺子看了醫(yī)生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們去勸勸那丫頭?！?br />
    醫(yī)生和護士互相對視一眼，也同意了這個方案。

    顧老爺子和喬浩歌緩緩推開病房的門，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直接看到許真一嗖的一聲彈起來，沖到病床下邊。

    許真一到了床下地面上之后，右手直接架著脖頸威脅道:“你們不準碰我，否則我就……”

    “小可愛，你怎么這么不可愛了，我不都讓醫(yī)生和護士走了嗎？”

    喬浩歌笑意滿滿，身上也沒有穿軍人的服裝，一身的休閑服看著十分慵懶和隨意。

    許真一狐疑般地往外瞅了兩眼，的確外邊沒有人了。

    “一一呀，你先把匕首放下，我們就坐在這里聊聊顧黎，他對你很好吧？” 顧老爺子如同狐貍一般狡猾，先試著從邊緣處試探起。

    聽到顧黎這個名字，許真一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緩緩放下匕首，靠著墻壁坐下，目光呆滯。

    她蜷縮著雙腿，下巴放在 膝蓋上，眼眶里面時不時地閃著淚光，卻沉默不語。

    顧老爺子和喬浩歌看到她安靜了下來，對視一眼坐在病床上，等著她開口說說。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小爸爸怎么可能會遇到危險……” 許真一突如其來地說了這么一句，眼眶里飽含淚水，不安地訴說道，“我明明視他為新的家人，可卻把他推入了危險，我……”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們要打要罵我都不會反抗的?！?br />
    許真一哭泣著道歉的話語不停地從嘴里說了出來。

    顧老爺子搖搖頭，走到她的身邊，陪著她緩緩坐下，堅決把她手里的匕首奪過來；他伸出長滿老繭的手，把她的腦袋撥了一下，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傻孩子，顧黎是我的孫子，你就不是我外孫了嗎？你們沒有分別的，無論誰出了事，外公都一樣的擔心?！鳖櫪蠣斪诱Z重心長地說道，盡可能地使她更加安靜下來。

    許真一被突如其來的話語給震驚了，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有一天受到這樣的待遇。

    說到老爺子的公平，喬浩歌也是深有體會，從小到大，他和顧黎就是，打架了，弄清楚前因后果，再懲罰；吃東西、發(fā)壓歲錢，也是一模一樣的，從不多一分一毛。

    他看著顧老爺子又開始說道，心知沒什么好意思，躺在許真一病床上假寐。

    “可是小爸爸……”

    “傻丫頭，你這樣拖著，傷勢越來越重，他回來了一定會生氣的對不對，萬一他非常惱火，那他就不要你了。”顧老爺子虎著臉，嚴肅地說道，好像曾經(jīng)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一樣。

    許真一歪著頭，疑惑地盯著他。

    “我可告訴你，顧黎可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你……”顧老爺子繼續(xù)忽悠，眼神還那么的真誠，讓人不相信都難。

    許真一猶豫了一下下，點頭答應看醫(yī)生。

    可是下一秒，她竟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顧老爺子利索地走到病床旁邊，趴在喬浩歌的耳朵邊大聲命令道：“喬浩歌，你立刻去找醫(yī)生過來?！?br />
    “是，隊長！”

    喬浩歌已經(jīng)形成慣性，立刻精神地站起身，嘹亮的聲音響起；當他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顧老爺子之后，尷尬地笑了笑，轉身就出去找醫(yī)生，絲毫不懷疑顧老爺子的話。

    顧老爺子小心翼翼地把許真一扶到病床上，不要其煩地交代道：“醫(yī)生來了不能鬧情緒，該做的堅持我們配合著做?！?br />
    許真一認真地點點頭，但眼神中還是有一些懷疑和不安，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對些什么。

    醫(yī)生和護士同時涌進來，在許真一的面前檢查外傷，其他并不要緊，可是左手腕處本就有一些骨折，現(xiàn)在全部都腫起來了，也不知道骨頭怎么樣了。

    “顧老，還是拍一下片子吧，看看骨頭現(xiàn)在的情況?！贬t(yī)生說道，為難地看向許真一。

    許真一點點頭，伸著右手輕輕拉了一下喬浩歌，小聲地請求道：“你陪我去吧，別讓外公來回跑了?！?br />
    “行?！?br />
    喬浩歌立刻站起身，攙扶著許真一的右胳膊，緩慢地往外走。

    “小可愛，知道我好了吧？”喬浩歌自豪地說道，陪伴在許真一的身邊，做各種檢查。

    片子拍了、血液檢查了，只等結果。

    本來喬浩歌想扶著她回病房的，可是許真一就坐在走廊的患者長椅上，不動不動。

    “喂，你說我是不是只會給小爸爸添麻煩?。俊痹S真一自省地問道，愧疚地低下頭。

    自她被顧黎帶到這里之后，她一直都在跟顧黎鬧別扭，顧黎不喜歡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弄臟他的床，讓高度潔癖的顧黎生氣；

    他讓她上學，她去打架；

    他讓她乖乖待在家里，她卻跑出去做其他的事情；

    到最后，還讓他被歹徒挾持走了。

    “沒有，你呀對于顧黎來說是個小幸福吧？”喬浩歌抬起頭，緩慢地回想著他跟顧黎以前的所有相處，很多不讓他碰的禁忌，顧黎現(xiàn)在都準許許真一觸碰。

    “其實那個男人很自閉，尤其是他父母戰(zhàn)死之后，幾乎沒有人能闖入他的內心，除了你。”

    喬浩歌自信地說道，眼神之中不由得閃現(xiàn)出一絲顫動。

    許真一不明白，扭著頭盯著喬浩歌看了半天。

    其實，喬浩歌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語，明明他是恨顧黎的。

    “結果出來了，我去取?！?br />
    喬浩歌忽然起身，本著取片子的地方去。

    “小爸爸他……真的自閉嗎？”許真一不由得皺起眉頭，回想著她遇到的顧黎，好似他一直都很健康、陽光、正能量，可為什么跟喬浩歌說的不太一樣呢？

    她沒有深究下去，相信顧黎總有一天會自己說出來的，即便那個時間無比的漫長。

    “小可愛，我們走吧?！?br />
    喬浩歌取回片子，神色凝重地看著許真一；他沒有說自己的結論，反倒是直接帶著她去找主治醫(yī)生。

    主治醫(yī)生告訴他們，許真一的手腕處已經(jīng)粉碎性骨折了，必須動手術。

    許真一立刻搖著頭，激動地抓住喬浩歌的手:“不要手術，你跟醫(yī)生說說好不好？”

    “小可愛，你這手要是不治，恐怕就廢了?！?nbsp;喬浩歌同樣身為特種兵，對外科還是有一定的了解，嚴肅地跟許真一說到。

    廢了？這怎么可能，那個時候沒有那么痛的……

    “壞人哥哥，我不要嘛！”

    許真一帶著哭腔，恐懼地哭鬧著。

    喬浩歌抿抿嘴巴，這不是他能控制的呀。

    “醫(yī)生，準備手術吧！” 喬浩歌堅決地說道，盡可能地不看許真一那可憐兮兮的目光，生怕他在某一刻動搖。

    “不，沒有見到小爸爸之前，我是不會同意做手術的！”許真一大吼一聲，瘋了一般沖出問診室。

    “許真一！”

    喬浩歌吼著，想要跟出去，又想到醫(yī)生和片子都在那里，又回到醫(yī)生那里把東西帶上，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這孩子的父母剛剛過世，現(xiàn)在只認我哥，讓您見笑了?！?br />
    “沒事，沒事，你快去追她吧。”

    喬浩歌豈敢耽誤，邁開步子就去追，焦急的目光一直盯著周圍的沒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