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女朋友

    “叭嗒”，成毅辦公室的燈亮了起來，那名包工頭在成毅辦公桌前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而成毅和郭鵬則在他正面的辦公桌前坐定，郭鵬的面前還放著一本用來記錄的筆記本。

    “姓名、年齡、工作單位、家庭住址?！背梢銓@些簡單的問題總喜歡一口氣全部問完，因?yàn)樗J(rèn)為在這些和案件沒直接關(guān)系的事情上浪費(fèi)時間，沒必要。

    一聽問話，工頭便回道：“趙寶衫，32歲，綠島工程隊(duì)工頭，家住H街‘怡心花園’3座407?！?br />
    郭鵬邊聽，邊飛快地做著記錄。

    “我問你，照片上這個人你認(rèn)識嗎？”說完，便遞上那張從發(fā)廊拿來的照片，“左邊開始第三個，仔細(xì)看看。”

    趙寶衫上前接過照片，仔細(xì)地看了看，然后一臉怒氣地說道：“他媽的，不提還好，一提就來氣，就是這騷婆娘耍了老子一天?！?br />
    成毅收回照片，然后問道：“文明點(diǎn)行不行啊！這里可是警察局?。≡趺茨阋豢吹剿桶l(fā)這么大的火啊？”

    “別提了，這賤人太不像話了，騙得我一整天陪著她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br />
    “具體什么情況，說清楚?！?br />
    “我是前天晚上在酒吧里認(rèn)識她的，就是那個‘天緣酒吧’，這婆娘嘴特甜，而且又風(fēng)騷，本來我說當(dāng)晚要包下她，可她說從來不和酒吧里的客人搞這套，于是我說第二天包她一整天，她這才答應(yīng)了。

    結(jié)果第二天她說要去逛街，結(jié)果還讓我給她買了瓶近千元的法國名牌香水。到了晚上，她說她的月經(jīng)來了，等過兩天再約我，我可真是‘肉包子打狗一場空’?。?br />
    折騰了一整天，錢花了不少，可卻什么也沒撈著，本來我很火，真想把那瓶香水要回來，再揍她一頓，可后來我一想，反正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于是也就做罷了。”

    “照你這么說，你當(dāng)天并沒到過死者家，和死者過夜了?！逼鋵?shí)這些事在驗(yàn)尸報告中都寫得很明白了，只是成毅為了保險又多問了一遍。

    “沒有，當(dāng)然沒有了，要是有的話，我也不至于氣成這樣。”

    “那后來呢？你就回家了嗎？”

    “那是當(dāng)然的了，不回家難道在街上逛嗎？一個下午我錢包里的錢都被那女人折騰得差不多了，我不回家難道找到方去吃霸王餐嗎？”頓了頓又道：“對了，你們今晚找我來到底是什么事??？”

    “那個女的死了，被人殺死在家里?！?br />
    “死啦！太好了，像那種不講信用的女人死了活該?！壁w寶衫聽到小芬的死訊并未感到驚訝，反而對她的死在幸災(zāi)樂禍。

    “你還是不是人啊，人死了你居然還能高興得起來?！惫i怒斥道。

    “為什么我不能高興啊，她耍了我，死了活該，這叫報應(yīng)。”

    “報應(yīng)個屁，是你自己犯賤，要給她買那么多東西，是你自己不老實(shí)，想占她便宜，最后什么都沒占著，反而還碰了一鼻子灰，是你自己活該才對?！惫i一臉怒意地斥責(zé)道。

    一聽這話，趙寶衫頓時沒聲了，成毅用手臂碰了郭鵬一下，然后又問道：“那你和小芬分開時大約幾點(diǎn)？”

    趙寶衫思索了片刻：“應(yīng)該在晚上八點(diǎn)二十。”

    “為什么你這么肯定？”

    “因?yàn)樽蛲砗湍桥朔珠_后，我看過表，應(yīng)該是八點(diǎn)二十?！?br />
    “那在這以后，你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嗎？”

    “這我哪里知道啊，我們分開后，就各走各的了，我總不至于去跟蹤她吧！我想她應(yīng)該回家了吧?！?br />
    “難道人不是你殺的嗎？你因?yàn)樗Ａ四?，然后尾隨她到了她家后，一氣之下殺了她?！背梢阃蝗粐?yán)肅地說道。

    “不會吧，警察先生，你這話說得就太離譜了吧，我就是再氣也不會那么狠心啊，我怎么會為了這么個不正經(jīng)的女人而毀了我自己呢，我雖說很生氣，但我頭臉還是冷靜的，請你們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干的?！壁w寶衫為自己辯解道。

    成毅并未理睬他，他和身旁的郭鵬耳語了幾句后，說道：“你可以走了，不過在真兇未捉獲之前，我希望你能主動配合我們的工作?！?br />
    “這沒問題??！我一定積極配合，那我就先走了?！壁w寶衫如釋重負(fù)地離開了。

    成毅起身低著頭緊皺著眉頭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一只手不停地摸著下巴。郭鵬來到他身旁問道：“毅哥，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度高嗎？”

    成毅忙抬起頭說道：“看他的樣子他說的話應(yīng)該是真話，可是在沒捉到真正兇手前，任何疑點(diǎn)我們都不能放過?！?br />
    “是，這點(diǎn)我知道。那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呢？”郭鵬問道。

    “那就要等順子他們的消息了。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先回去休息吧，等明兒一早和順子他們碰個頭再做打算吧?！背梢阏f道。

    “好吧，毅哥，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br />
    “嗯，你也一樣?！闭f完，兩人便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在外忙了一天的成毅回到家后，從冰箱里拿了罐飲料，然后往沙發(fā)上一坐，仰起頭望著天花板，沉默了片刻，嘆氣地自語道：“唉，也許老媽說得對，真應(yīng)該找個老婆回來了，最起碼一回家不至于成天地面對著這四面冷冰冰的墻啊?！?br />
    “撲哧”，成毅打開了手中的飲料，喝了一大口后，便把飲料放在茶幾上，然后又仰起頭，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

    許久，“叮鈴鈴”的電話鈴響了起來，成毅睜開了眼睛，已經(jīng)十一點(diǎn)多了，他嘟囔著：“該不會又是老媽打來的吧?！?br />
    “喂？”成毅無奈地接起了電話。

    “我的好兒子啊，還沒睡吧？”不出成毅的所料，果然是他媽打來的電話。

    “當(dāng)然的了，您老人家打電話來，我怎么敢睡啊，就是睡著了，也被您吵醒了。”

    “不可能，依你媽我的經(jīng)驗(yàn)來看，你一般不會這么早晚覺，是不是又在看電視??？”

    “沒有，今天有案子，剛剛才到家?！?br />
    “是嗎？那不是挺好的，這下你這條大瞌睡蟲可就沒法子天天睡晚覺了?！?br />
    “你們美國那邊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早上吧？”

    “當(dāng)然，要不然怎么給你打電話呢？怎么樣啊，兒子，現(xiàn)在有沒有種寂寞的感覺?。俊?br />
    “是啊，是啊，我現(xiàn)在好寂寞好空虛啊。”

    “有這種感覺就好，怎么樣，什么時候開始交女朋友?。课液湍憷习质裁磿r候可以回去喝你的喜酒??？我們什么時候可以抱上孫子?。俊背梢愕哪赣H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這交女朋友是要看緣份的，哪有那么快啊，您和我爹當(dāng)年也沒有一天就談成吧？”成毅不僅回答了問題，還反將了他媽一軍。

    這一軍還真把他媽給將住了，好半天才說道：“話倒說得沒錯，可你要為你自己想想啊，你一個人在那里沒有照顧你，媽有時想到就心疼??！”

    “好了，知道了，媽，我都這么大了，懂得自己照顧自己的，您就放心好了。對了，我老爸呢？”

    “出去了，一大早就到公司去了，說是今天有項(xiàng)重要的生意要談。你的錢還夠用嗎？不夠就和媽說，交女朋友可是要花上些資本的。”

    “夠了，我又不是無業(yè)游民，我有自己的工作，我自己能賺到錢，您就放心吧?！?br />
    “好吧，不打擾你休息了，早點(diǎn)睡吧，辦案子可是件即用腦又傷神的事，要多注意身體，吃飯要多吃點(diǎn)，吃些有營養(yǎng)的，懂了嗎？現(xiàn)在我們可就剩你這么一個接班人了，你可千萬別出什么事啊！”

    “知道了，媽，放心吧，再說了，我一日沒抓到殺我妹的兇手，我自己也絕不會讓自己出事的。不過現(xiàn)在您要是再說下去，我就真的沒有睡覺的時間了！”成毅笑著說道。

    “好，好，媽不說了，你快去休息吧，Goodnight?！?br />
    “Bye?！闭f完，電話便掛斷了。

    四周又沉靜了下來，成毅此時一點(diǎn)睡意都沒有，他現(xiàn)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將思緒在腦海里重新整理一遍，必竟這一整天的尋查走訪工作收獲也不少。

    整晚，成毅并沒到臥室休息，而是在沙發(fā)上坐了一夜。此時已經(jīng)是清晨了，成毅睜開了那布滿淡淡血絲的眼睛，可見這一整夜他并沒有真正地睡著。

    他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七點(diǎn)二十多了，于是他忙用涼水洗了臉，希望能借此將一夜的疲勞全都沖走。

    八點(diǎn)剛過，盧順、張海東、許正陽和郭鵬陸陸續(xù)續(xù)地來到了辦公室，而此時成毅已在這里等他們許久了，桌上的泡面也已是“底朝天了”。

    盧順一見成毅便笑道：“毅哥果然厲害，沒當(dāng)有案子時，那是絕對不會遲到的?！?br />
    成毅聽后，說道：“好了，風(fēng)涼話等案子破了后再說，先說說你們?nèi)俗蛱煺{(diào)查的情況吧?！?br />
    張海東搶先說道：“我來總結(jié)吧，我們?nèi)俗蛱煲呀?jīng)碰過頭了，我們分別從娛樂場所進(jìn)行調(diào)查，并用死者的肖像畫讓人辨認(rèn)。

    從調(diào)查情況來看，雖說認(rèn)識死者的人很多，其中也有不少曾和死者發(fā)生過關(guān)系，可從我們所調(diào)查的情況來看。

    可以排除這些人做的案，因?yàn)檫@些人和死者只不過是在搞一夜情而已，而且大都只和死者見過一面，他們并沒有殺害死者的動機(jī)，所以可以排除在嫌疑對象之外。此外，在我們所調(diào)查的人里，也未發(fā)現(xiàn)有精神異?；蚴怯行睦碜儜B(tài)的人?！?br />
    成毅聽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道：“那你們是不是已經(jīng)將所有和死者有過接觸的人都查過了呢？”

    許正陽回道：“不清楚，因?yàn)槲覀儾恢篮退勒甙l(fā)生過關(guān)系的人到底有多少，或許有些人礙于面子不肯承認(rèn)，這也說不定。”

    “嗯，即然沒查完，那我們就先把工作的重點(diǎn)全轉(zhuǎn)移到調(diào)查和死者有關(guān)系的人身上，不僅要查本市的人，也要查本市的外來人口。

    總之只要是在本市居住的人，要逐一調(diào)查過。還有，因?yàn)閮词衷谒勒咚篮髮ζ溥M(jìn)行了變態(tài)的行為，所以要特別留意精神病患者或是心理畸形的人?！?br />
    “哇，這可真是在大海里撈針，難??！”盧順說道。

    “難？再難也要做，我們就是要在茫茫的人海里把這根殺人的針給撈出來，怎么樣，有沒有問題？”成毅嚴(yán)肅地問道。

    “OK，沒問題?！北娙她R聲應(yīng)道。

    “好，從現(xiàn)在開始，每天早上來這里交流一次，其余的時間全部用來對死者所接觸過的人或是接觸過死者的人進(jìn)行調(diào)查?！闭f完，成毅便立即展開了調(diào)查工作。

    眾人見狀，也都紛紛走出辦公室，開始了緊張的調(diào)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