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資料無非都是一些文字的記載,沒有任何的照片和視頻的影響,但是我憑借著當年的記憶,再加上這些文字的描述,我可以想象得出來當年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況。
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在想,如果當年是我去了,那么究竟會是另外一番景象嗎?
也許死去的就是我,而王隊就會因此活下來,我每天都活在這樣的陰影當中,我總覺得王隊是因為我才死去的,他也是為了保護我,才最終讓自己變成了人首分離的狀態(tài)。
我對王隊的了解并不多,我只知道他家里有老婆有孩子,但是之后的老婆孩子究竟怎么樣,組織有沒有給他一些補償我都不知道,但是想必應(yīng)該已經(jīng)安頓好了吧。
我就一直在那個檔案館呆了很多年,曾經(jīng)有無數(shù)次的機會讓我調(diào)離那里我都拒絕了,我沒有選擇成家,就自己一個人一直過著孤單的生活,因為我始終覺著,也許我能跟我的那先死去的戰(zhàn)友,我能跟王隊唯一有在共同的機會,就是留在這等檔案館里面,也許我這輩子都探尋不出當年的秘密,但是至少我可以再努力,只要我離近一點,他們的事興許就能找到答案。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過著,我已經(jīng)從當年的那個小伙子慢慢的步入了中年,有很多的事情,當年很多的細節(jié)都已經(jīng)在我的腦海中慢慢的遺忘,我本以為我這輩子就會帶著這些秘密進到棺材里面,因為我根本無人訴說,當年跟我有關(guān)系的人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離開了人世,至于其他有可能知道事情內(nèi)容的人現(xiàn)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更何況現(xiàn)在的人跟我們當年不一樣了,他們更加關(guān)心的是金錢是房子,誰還會去探究那幾十年前的事情呢。
檔案館也在歷史的變遷當中慢慢的變了模樣,我作為第一代的老員工也光榮的退休了,當然,我是以這個檔案館的館長身份退休的,熬了這么多年,我也畢竟得到了我應(yīng)該得到的東西。
而我也找不住在檔案館后面的那個小倉庫里,檔案館建起了自己的樓房,我搬進了其中的一套三居室里面,雖然我一直未婚,但是組織上就考慮到我這些年為了檔案工作的付出,所以給了我一套大房子,房子大了,一個人住在里面也未免感覺到凄涼,更何況退休之后也沒了工作,我每天的生活也就是白天遛彎,晚上看電視,但是唯一沒有放棄的就是對當年事情的探尋和研究。
今天我一如往昔地在家里準備著出去遛彎兒要買的東西,家里的門鈴卻忽然響了起來,我不由得感覺到奇怪,因為在這個城市里面我根本就沒有家人,就感談不上有什么子女親人了,老朋友們多半也都和子女去了子女所在的城市,所以基本上我的家里是不會有人來的。
我慢慢的走到了門邊把門拉開,門外站著兩個年輕的男孩子,兩個男孩子看起來干干凈凈,斯斯文文,可是我一看就知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便隔著門疑惑地問道。
“小伙子,你們是來找誰的?”
其實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他們倆找錯門兒了,不過想來想去這棟樓里住的多半都是檔案館的職工,大部分的人我都認識,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兩個男孩的樣子。
站在最前面的男孩聽到我開口問話,便連忙說道。
“你好,請問這里是韓路先生的家嗎?”
居然從他們的嘴里聽到了我的名字,我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聽到過有人叫我的名字了,基本上大家都會稱呼我韓館長或者是韓老師,回想起還是有人叫我名字的時候,那還是我做雇傭軍的那段日子。
我努力的在記憶里面搜尋著關(guān)于那兩個男孩子的樣貌,但是我很確定我真的不認識他們,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他們來者是何意,便隔著窗戶問了起來。
“你們找他有什么樣的事情?你們是什么人?”
也許是我表現(xiàn)出了我的警覺,站在最前面的男孩兒馬上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語氣也變得更加恭敬起來。
“我們是他故人朋友的孩子,是受他故人前來找他的,如果這里真的是他家的話,就請您讓我們進去吧?!?br />
我心里不由得覺得疑惑,故人?我哪里還有什么故人,可以稱之上我故人的人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死了,不,并不是現(xiàn)在,而是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我看著面前的那兩個男孩,心中慢慢泛起了不安,故人之子,他們究竟是誰?
我并沒有想要開門放他們進來,因為無論他們是誰,都和我在沒有關(guān)系,我在離開之前就已經(jīng)簽下了協(xié)議,對于當年所有的事情我都不想再提及,我不管這兩個孩子究竟是誰的后代,他們也是因為何事而來,現(xiàn)在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再跟我有任何關(guān)系。
“你們找錯人了,這里沒有什么韓路!”
我直接甩出了這樣冰冷的一句話,就的把門給關(guān)上了,我的心開始劇烈地跳動著,雖然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年近半百的人,但是想到當年的一切,我還是會覺得心口隱隱的犯疼,還有那個站在面前的那個孩子的眼神,太熟悉了,他真的很像我過去的一個故人,一個我這輩子都忘不掉,卻這輩子都不想再想起的人。
那個男孩子的眼神里流出來的神情,簡直和當年的王隊長是一模一樣!
就在門關(guān)上的瞬間,門鈴又劇烈的響動了起來,我不想再去開門,也不想再面對那一切,那個男孩子在外面開始大聲的呼喊,希望我可以給他機會讓他進來。
“老先生!求你讓我們進去,不管這里是不是韓路先生的家,但是至少他曾經(jīng)在檔案館工作過,想必你一定認識他,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現(xiàn)在住在什么地方我真的是他故人之子受到所托來找他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問他!”
“你趕緊走吧,這里從來都沒有什么韓路!也從來都沒有什么你要找的人,無論你是誰,都永遠不要再回來!”
“你一定知道什么對不對?你就是韓路對不對!你是當年那件事情唯一的幸存者,你一定知道有關(guān)于我爸爸的事情!”
我一下子愣住了,猛地轉(zhuǎn)身把門拉開,那個男孩顯然是很驚奇,我居然又重新開了門,一下子沖到了防盜門邊,透過門上的柵欄看著我,眼神里透出了急切的期盼,語氣甚至有點帶著乞求的說道。
“我求求你讓我進去,無論你是誰,你都先讓我進去!”
我眼神冰冷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嘆了一口氣,默默的打開了防盜門,把他們兩個人放了進來。
兩個男孩進來的瞬間,我的把房門關(guān)好,站在門口轉(zhuǎn)身看著他們倆,兩個人進到房間的時候都本能地四下看了看,最后全部把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爸是誰?”
在我死去的那些戰(zhàn)友里面,唯一一個娶妻生子的就是王隊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對面的這個男孩應(yīng)該就是王隊長的兒子,其實不用他開口,我就已經(jīng)可以確定這件事情,因為他們長得實在是太像了,尤其是那個眼神,面前這個男孩的眼神跟當年年輕時候的王隊長簡直是一模一樣。
男孩喘著粗氣,慢慢的讓自己平靜了下來,他抬頭看著我,一點一點的解釋了起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yīng)該就是韓路吧,我叫王明,王洪就是我的父親,這是我的朋友陳浩,今天我們來,就是為了父親的事情而來的?!?br />
我看著對面那個男孩激動的神情,一時間竟然慌了,他居然是為了他爸爸的事情而來,他爸爸居然就是王隊,他是為了王隊的事情而來的。
我一下子錯過他的身子推了他一把,我從來都沒有想到我居然還有如此大的力氣,他一下子沒有防備,差一點就摔在了地上,而我對于這一切已經(jīng)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了,我瞇著眼睛看著他,伸出手指了指大門,厲聲的說道。
“我不認識什么王洪,我也不認識什么韓路,你現(xiàn)在馬上離開,永遠都不要再回來?!?br />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但是我知道這樣的憤怒是來自于我內(nèi)心當中的恐懼,對當年的事情我曾經(jīng)立下誓言不會說出一個字,無論是對誰,我都并不想再談及當年的任何一件事情,任何的一個細節(jié),看著那個眼神幾乎和王隊一模一樣的他的兒子,我對于王隊心里的那種內(nèi)疚油然而生。
如果當年不是我不過王隊的阻攔重新返回到那個村莊里面,興許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不會變成那副樣子,他們所有的人也許都不用再死,尤其是王隊,也許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對面的兩個男孩看到我的樣子,一下子也愣住了,興許他們自己也沒有料到簡單的一句話居然會讓我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不過我反應(yīng)越是激烈,就越是證明了我對于當年的事情是知道的,兩個男孩興許也明白這個事情,所以他們并沒有因為我的發(fā)怒而離開,反而是慢慢地向我走近。
“我們沒有任何的惡意,我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問一問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還有我的父親,到現(xiàn)在我們的家人都從來沒有見過我父親的尸體,有一句老話叫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我們唯一得到的就是一只死亡書和一筆少得可憐的慰問金。
我的母親在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得了重病,不久就死了,而我年事已高的在當場就昏死過去,所有的人都因為我父親的死而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當年我只有不到三歲,所以對于當年所發(fā)生的事情我全然不知,我沒有任何的目的,我只想知道我父親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十四章 故人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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